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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抱柱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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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合而成,平日里二刃合一,使的是单刀的路数,危急之时,二刃倏忽可分,却是双刃的刀法,自是令人难以预料,就此杀了强敌一个措手不及,大显奇效。白衣雪瞧得分明,眉头微皱,自忖:“兵者,诡道也。虽说比武与用兵一般,讲究出其不意,然而燕云纵此招实是过于阴险狡诈,且下手狠辣,不留半点情面,实非良善之辈。”

文震孟右掌被削,疼得“哎呀”一声,黄澄澄的一张脸血色全无,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之上涔涔而下。他强忍剧痛,一语不发,左手迅捷地点了自己右臂上的几处穴位,在众人愕然注视之下,发足狂奔下山而去,转眼间仅是一个黑影。

燕云纵一招得手,飞起一脚,“啪”地一声,将落在山道上的残掌踢下悬崖,双手一扬,高举双刃,口沸耳赤,厉声叫道:“哈哈,‘翻天掌’成了‘落地掌’!你们中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来领教爷爷的厉害?”山风猎猎,亢奋之下他本来一张白净的脸,此刻却显得狰狞狂暴,左手的绯红之刃犹带着鲜血,滴滴答答溅落在山路上。

川西七门八派一众好手,皆是骁勇凶悍之人,却也不曾见过这等恐怖诡异的一幕,无不心惊胆战,胆子小点的更是觳觫不已,不知谁发一声喊,抱头就逃,余下众人见状也都疾逃而去,霎时走得干干净净。

燕云纵见川西众人抱头鼠窜,得意之余,不禁纵声大笑,笑声声震山谷,久久回荡。他正自得意,猛然间瞧见十余丈外的白、沈二人,见他二人站定不动,神色自如,只是那少女面带病容,似乎生了很重的病,不由微感诧异,敛了笑容,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将二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双刃一展,交叉立于身前,冷冷地道:“二位还有见教?”

白衣雪心知对方将自己也当作了川西的七门八派,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和这位姑娘只是过路之人,何敢见教?”燕云纵“哦”了一声。白衣雪道:“不过小弟我有一言相劝,所谓艺高者,手下须留情三分,口上须留德七分。燕朋友,前路漫漫,各自珍重,还请一路好走。”

燕云纵见白衣雪年纪虽轻,却逸韵高致、岳岳磊磊,料非江湖中的一般人物,而这最后一句话,话中似乎带有劝诫自己的委婉之意,他沉吟片刻,“嘿”的一声,收起双刃,拱手还礼道:“各自珍重,后会有期。”转身沿山道攀援而上。他身形甚快,倏忽间便已隐没在前方深山密林之中。

白衣雪目视燕云纵离去,叹道:“此人轻功如此卓绝,还使得一手快刀,端的是个厉害角色。”

沈泠衫笑道:“你听说过‘落首誉刃’的故事吗?”

白衣雪知她从小跟随沈重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剑眉一扬,道:“哦?未曾听过,愿闻其详。”二人并肩缓步上山。

沈泠衫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我爹爹说的。那时燕云纵出道不久,不过二十出头,在甘陕一带专劫为富不仁的地主恶霸,以致于当地的土豪劣绅,谈起他来,无不为之色变,背地里都喊他叫作‘匪燕’。”

白衣雪道:“神州板荡,世道浇漓,这些悍勇之人为了活命,在刀口上讨生活,原也不易,倘若哪日叫官虎吏狼给捉了去,审谳定罪,多是入监枭首,性命难保。”

沈泠衫道:“是啊。我爹爹说,燕云纵专劫为富不仁之人,本性不坏。有一年燕云纵与横行陇西的剧盗沙一刀,因分赃不均而起了争执。这些江湖人物向来恃强好胜,意见不合,自是拔刀相见,于是双方约定挑一地方,单打独斗,生死由命,胜者独得那份财物,败者么,不可再行纠缠不清。”

白衣雪笑道:“单打独斗?公道得很。”

沈泠衫道:“其时燕云纵刚刚出道,名不见经传,而那沙一刀早已是陇西一带成名的快刀手。他出刀疾如闪电,又兼心狠手辣,本是姓沙,杀人越货,往往一刀足矣,因此在道上得了‘沙一刀’这么个诨号。”

白衣雪笑道:“这诨号倒也妙得很啊。”

沈泠衫道:“二人约定选在了一处戈壁决斗,谁若是赢了,谁就独得那份财物。双方都以快刀见长,决斗正酣之际,忽地起了一阵怪风,霎时飞沙走石,什么都看不见了,惟有二人双刀相格之声,不绝于耳。风沙尚未散尽,只听‘咔嚓’一声,燕云纵的绯红之刃手起刀落,沙一刀人头落地,跌出一丈之远。掠阵之人正自惊愕之际,那沙一刀的人头在地上滴溜溜打转,双眼兀自圆睁,口中叫道,‘好快的刀!’”

白衣雪听得怔怔入神,喃喃地道:“‘落首誉刃’,‘落首誉刃’……世上竟有如此之快的刀法?”

沈泠衫道:“江湖传说,也难辨真伪,不过燕云纵赢了,后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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