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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烟江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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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伤她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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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武功,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如此一问,却是为何?

“这,你为何要问这个?”瑟瑟淡淡地问道。

明春水沉默了一瞬,颇为艰难地说道:“她虽然醒过来了,只是,云轻狂的药却并不能将她体内的毒祛尽。此刻,她就是一个活死人,浑身不能动,就连说话也不能。云轻狂说,有一种奇怪的内功是可以逼出这种奇怪的毒的。因为习练那种内功的奇药和那种怪异的内功混为一体,恰是这种毒的解药。”

“是吗?”瑟瑟淡淡地说道,声音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可是内心,却翻涌起滔天的巨浪,原来,他问她习练的是什么内功,是为了,要她救那个女子。她唇角一扯,绽开一抹轻盈的笑意,缥缈得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夜色里,“不错,我习练的恰好便是这种内功。”

明春水望着她唇边的笑意,心中一痛。他走上前去,拂开她额前的乱发,道:“她现在就是一个活死人,只有你能救她。去救她,好吗?”

瑟瑟虽然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他的手从她额前拂过时,指尖轻颤颤的。他是在为那个女子担忧吧?她凝声问道:“你很想让我救她吗?”

“是的!”

明春水轻声应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能救她。他不希望她成为一个活死人,那比死了还难受。

“好,我答应你!”她会去救那个女子的。做纤纤公子时,她没少仗义救人。风暖、南星、北斗,都是她救的。对于陌生的、毫不相识的人,她都会去救,何况,这一次要救的,是他的意中人。而他,又开口求她,她怎会袖手旁观?

可是,为何心底,这般苦涩啊!和以往救人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走吧!”她回首冲着明春水站立的地方淡淡一笑。似乎,真的不在乎。

那座典雅的院落叫“轻烟苑”。

瑟瑟在小钗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去。她曾好几次从这处院落路过,也曾期盼着能到这座院落去转一转,却不想得偿所愿之时,却是这样的境况。世事难料啊!

院子里,一定栽了许多名贵的花草,因为空气里充斥着馥郁的芳香。穿过一条走廊,上了一级台阶,转过弯,便听见有侍女轻声施礼,然后是水晶帘清脆的叮咚声。

凉凉的夜风消失,身上一暖,瑟瑟感觉到自己走到了一间寝居。室内,浓浓的药草味和淡淡的熏香味夹杂在一起,感觉静谧而清雅。

云轻狂正坐在桌前配药,一袭灰袍,此时已被各种药汁浸染得不成样子,好似开了颜料铺一般。他看到瑟瑟被小钗搀了进来,瞬间瞪大了双眼,凝眉问道:“小钗,你怎么让夫人来了?”

小钗眼睛早已经哭红,见云轻狂问起,却并不答话,只是向后努了努嘴。

明春水随后漫步而入,淡淡说道:“夫人习练的便是你说的那种内功,你说说,要如何救人?”

云轻狂惊讶地张嘴,“楼主,你不是开玩笑吧?”一向机敏狂傲的云轻狂,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瑟瑟练习的竟是这种内功。

明春水黑眸微眯,淡淡说道:“云轻狂,说吧,要怎么救人?”

“伤一人,救一人,楼主,你舍得吗?”云轻狂轻声问道,一双黑眸定定地凝视着明春水。

静,室内忽然变得好静。这份静谧令人很压抑。

瑟瑟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床榻上,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好似初生婴儿的学语声。瑟瑟知晓,那便是明春水心目中的那个女子了。这样的咿呀声,听在耳中,令人心中格外酸楚。

明春水听到那“咿呀”声,眸光一凝,缓步走到床畔,视线凝注在那个女子身上,痛声道:“无论如何,都要救她。”

瑟瑟身子颤了颤,其实,明春水的回答,并没有令她多么惊讶。她知晓,他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何况还是他曾经恋慕的女子。如若他不去救她,或许连她都会瞧不起他。可是,听到他的回答,她心头,还是好似扎了一根冰针般,带来的不仅是针扎般的疼痛,还有冰针化去后的寒意。

黑暗之中,传来云轻狂绵长的叹息,他一字一句,沉声说道:“让病者服下这粒药丸,然后,运功逼毒便是。”

有侍女过去,将躺在床上的女子扶了起来,将那粒药丸送到了那女子口中。摇曳的烛火映亮了女子的容颜,虽然被伤势剧毒折磨得极其憔悴,脸色也是青白色的,却依然可以看出,是一个娇美的佳人。

那女子虽然说身子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眼神却是清醒的。她的眸光清亮亮地凝注在瑟瑟身上,似乎有一丝不解,还有一丝迷惑。

侍女手脚麻利地将一张雪白的毯子铺在地上,明春水俯身,将那个女子抱到毯子上坐好。然后,他缓缓转身,走到瑟瑟面前,伸手握了握瑟瑟的手。

他的大掌很暖,包裹住瑟瑟的小手,重重地握了握,一双黑眸,在瑟瑟清丽的容颜上凝注片刻,柔声道:“她一定会感谢你的。”

瑟瑟闻言苦笑:“那你感谢我吗?”她救了他心爱的女子,他是不是也应该感谢她?

“不,我们之间还需要感谢吗?”明春水低声说道,拉着瑟瑟坐到了那女子身后。

瑟瑟淡若轻烟地笑了笑,他就连感谢她都不愿啊。

云轻狂看了看眼前的形势,知道逼毒势在必行。一挥手,侍女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明春水和他,凝立在室内。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夜风从半敞的窗子里灌入,扬起了瑟瑟墨黑的发,在空中翻飞着,好似墨莲绽开。瑟瑟缓缓地闭上清眸,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扇形的影子。

她屏息,缓缓运功,只觉得体内内力好似春风化雨般,绵绵不绝向掌上聚集而来。她徐徐伸掌,将掌心抵在那女子的后背上,运功,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对方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瑟瑟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下来,一滴滴,有如雨下,滚到她唇边,咸咸的。瑟瑟第一次发现,汗珠的味道和泪珠竟是一样的。

肩头上被虎抓破的伤口,火辣辣地开始疼。

瑟瑟凝神再运功,将那女子体内的余毒尽数逼到一处。

对方体内的毒很怪异,确实不好逼出,也怪不得需要习练她这种奇门内功的人来逼。

瑟瑟感觉到毒气已经集结到一处,缓缓抬起手掌,朝着那女子后背上一拍,只听得那女子嘤咛一声,吐了一口血,那血融了毒,竟是乌黑色的。

那女子坐在那里,娇声喊道:“啊!”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不同于方才咿呀的孩童之语,显然已经好了。

瑟瑟收回玉掌,怔怔地坐在那里,只觉得全身虚脱得厉害,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掏空了。体内气血翻腾,头昏脑涨,她徐徐地软倒在地,只觉得喉头内一阵腥甜,一腔鲜血喷涌而出。不同于那女子乌黑的毒血,瑟瑟的血是红色的,喷涌在雪白色的毯子上,如桃之夭夭,嫣红如霞。

耳畔传来一声低呼,瑟瑟只觉得身子乍然一轻,似乎被谁抱在了怀里,鼻端淡淡的青竹味扑来。他竟然在那个女子面前抱起了她吗?

瑟瑟根本就无暇去想,头脑一昏,沉入到无知无觉的黑暗中去。

瑟瑟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大冰窟中,日日夜夜受着寒冷的侵蚀。全身上下冷得彻骨,每一次呼吸,喷出的似乎都是冰的气息。眼前永远是一片模糊,却又似看到无数幻象。

娘亲伸手抚着她柔亮的秀发,疼溺地说道:“世间千万女子,无如我儿瑟瑟!”

世间所有为父母者,无不为儿女骄傲,娘亲如是。

“娘,娘”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嗓子已然喊哑,周遭一片迷雾。有泪盈于眸,娘亲已然不在了,只余她孤零零在世间飘零。

转眼间,似乎又到了东海,她看到爹爹的剑刺入到她肋间,瞬间疼痛得难受。

“爹爹”她哽咽道,父女相见,何以会是这样一种境况。

身上却越来越冷,眼前的迷雾也越来越重,看不清前路,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站在那里,心头一片茫然。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道白衣翩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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