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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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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疾风圆舞曲(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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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文放下酒杯,心中苦笑。

  他可不想继续跟爱德温斗智斗勇了。

  艾文想起那一日黄昏时分与劳伦茨先生的谈话,如他所言,镇上竟然真有人信仰异教,不,何止是异教......应该说是邪教才对。

  在西阿诸国的宗教信仰中,以米拉神教的三大分支——圣女教派、秩序教派和北风教派为主。

  其中巴哈里亚的圣女玛丽安娜教传播最广泛,最深入底层人民。它是教皇手中那柄真正的权杖,是巴哈里亚教国的立国根基,也是其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来源。

  圣女教的覆盖面非常广泛,早在第二纪元末期就传遍了西阿各地。在艾文的记忆中,诺亚汶王国的前身——诺亚汶公国,是曾经的罗斯迪亚诸侯列国的一员。圣女教作为罗斯迪亚帝国的国教,不仅在宗教上无出其右,在政治上也颇具影响,教权与皇权的斗争旷日持久。

  这些天艾文从赛丽亚口中大致获悉了塞伦米尔地区近百年的历史。

  在他离开仅仅五年后,1210年,断刃与号角之年,罗斯迪亚帝国开始了十年内战。

  罗斯洛利安、科西塔尼亚和阿尔切拉三大公国的崛起伴随着弗瑞施陶芬皇室的衰落,野心勃勃的罗斯洛利安公爵尼奥波德·帕特拉蒙·冯·凯斯宾麾下的黑锋骑士团在骑士比武大会上完胜皇家双头鹰骑士团,这令弗雷施陶芬家族统治的外强中干显露无疑。

  此后,尼奥波德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血腥盛宴”,计划在帝都**霍姆郊外的莱登宫举办的宴会上毒害时任罗斯迪亚皇帝腓特烈七世,阴谋最终败露,公爵卫队与皇家骑士展开厮杀,鲜血染红了整个宫殿,弗瑞施陶芬皇室成员和那些亲皇党贵族近乎全数殒命。

  这场屠杀令尼奥波德获得了“血腥公爵”的名号。

  皇帝腓特烈七世与他的皇后惨死在莱登宫的望月露台,而他们的长子,王储路德维希·奥利维·冯·弗瑞施陶芬则跃下露台摔死。只有小儿子——卡洛安·瓦伦·冯·弗瑞施陶芬被科西塔尼亚公爵马雷诺斯·冯·欧根瑞克所救。

  内战一触即发,同为野心家的科西塔尼亚公爵以“捍卫皇室,歼灭叛贼”的名义挟持卡洛安皇子,号令诸侯列国加入剿灭罗斯洛利安的联军。整个帝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小领主们惶恐不安,纷纷报团取暖,融合兼并。大贵族们则摇摆不定,都想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直到克琉士公爵公开宣称支持罗斯洛利安公爵,科西特王国的雇佣军自天鹅港登陆,黑锋骑士团的铁蹄踏破了帝都**霍姆的城墙......诸侯们才逐渐意识到,这场席卷整个帝国的战争是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没有谁可以幸免于难。

  于是,列国中的两大巨头—阿尔切拉公国与科西塔尼亚公国歃血为盟,组建联军抵御罗斯洛利安军队的大肆推进。其他诸侯们纷纷选边站队,越来越多的贵族迫于压力加入皇子阵营,联军日益壮大,很快就在人数上占据巨大优势。

  就在贵族们以为己方胜券在握而高枕无忧时,前线传来的战报却令他们大跌眼镜。伊伯利安会战,联军人数是罗斯洛利安军队的五倍以上,结果竟被打得溃不成军。领军将领铁翼骑士团团长,科西塔尼亚之盾——“钢铁之心”齐格雷·高菲·格森鲁厄被俘,拒绝臣服而遭到处决。

  艾文心知肚明,罗斯洛利安公国作为帝国的北方之壁,在罗斯迪亚与安德利亚的战争中总是首当其冲,却能多年来屹立不倒,绝不是什么善茬。由于军事专制传统,罗斯洛利安的军队向来以纪律严明,高素质,高执行力著称。

  对于联军的战败,艾文并不感到奇怪。要知道,和罗斯洛利安骑士们常年作战的可是安德利亚王牌中的王牌——破晓骑士团和黄昏战法团。骁勇善战且铁血残忍的黑锋骑士团在安德利亚可是恶名昭著,广为人知。

  曾有一位著名决斗家说过:“宁可舍弃荣耀也绝不要同罗斯洛利安人拼上一切。”

  艾文就曾在七月战争中亲身面对他们,他可是深有体会——和黑骑士交战的棘手程度比起魔物更甚,他们训练有素,杀伐果断,且精明狡诈,为了胜利不计一切代价。

  伊伯利安会战的失败令联军元气大伤,诸侯们丧失了信心,开始各自为战。作为联军领头羊,科西塔尼亚公国首当其冲,罗斯洛利安大军压境,领土迅速沦陷,精锐退守至“要塞之城”科西塔尼亚,凭借高耸坚固的城墙打退了罗斯洛利安的多次进攻。

  这成为了载入史册的“科西塔尼亚之围”。

  艾文听赛丽亚说,这段历史被无数人铭记,被无数作家编写成故事。

  其中最著名的是一本叫做《科西塔尼亚的陷落》的书,作者是那场惨绝人寰的“科西塔尼亚大屠杀”的亲历者,他在书中说到:真正破城的,不是军队,而是疾病,饥饿,还有人心。

  当科西塔尼亚被围时,阿尔切拉公国却为了自保选择与罗斯洛利安讲和,血裔们的倒戈加速了联军的分崩离析,诸侯们接连退出联盟。

  此时,这场内战才进行到一半。

  而在帝国东境,凭借美瑙山脉的天然屏障远离西境纷争的东境诸侯们也没闲着。

  戈根—诺森特公爵厄斐尔·戴维·凯斯宾·冯·霍芬堡身为罗斯洛利安公爵的表亲,眼看自己的表哥在西境势如破竹,顿时心猿意马,科西塔尼亚被围不久,他就借罗斯洛利安支持者和“革新帝国,清除陈腐”的口号,在东境挑起战火。

  尽管厄斐尔的戈根—诺森特公国在东境占有大片领土,但他一直以来的骄奢淫逸与挥霍无度为他的统治埋下了祸根,高额赋税压榨着贫困的人民和本就不算富饶的土地。

  厄斐尔妄图效仿罗斯洛利安的****制度,穷兵黩武,扩充军备,推行强制征兵政策,很快形成出一支人数庞大但良莠不齐的军队。

  而另一边,以罗基亚、诺亚汶和梅茵为首的诸侯国很快反应过来,组成施奈河同盟。与西境不同,尽管东境联军人数仅仅只是与厄斐尔的军队持平,但却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士兵整体素质也远超厄斐尔拼凑出来的大军。

  布雷亨堡决战彻底宣告了厄斐尔的失败,风光一时的戈根—诺森特公爵被流放至龙尾山脉以东的萨切利亚地区,其下落不为人知。

  庞大的戈根—诺森特公国分裂成多个贵族领地,诺亚汶作为战胜方吞并了包含安特凡尼亚在内的多个施奈河沿线城镇,通过联姻,诺亚汶兼并了梅茵公国从而迅速壮大。

  直至1230,弓矢与羽翼之年的夏天。

  帝国西境被罗斯洛利安完全统一,东境原戈根—诺森特公国残余势力纷纷趋权附势,加入到新帝国的阵营中。

  “血腥公爵”尼奥波德虽然在灰河谷之战中负伤而死,未能见证罗斯洛利安的铁蹄踏碎旧帝国西境的最后一座城墙,但他的长子——凯撒·威廉·埃森多夫·冯·凯斯宾于**霍姆加冕,开启了凯斯宾王朝的统治。

  西境的统一令施奈河同盟诸侯寝食难安。当凯撒一世和他的黑锋骑士团翻越美瑙山脉踏入东境,所有人都认为,一个抉择摆到了他们面前——附庸臣服还是殊死一战?

  就在气氛紧急之刻,布雷亨堡谈判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年轻的皇帝似乎不愿再继续征战,十年的内战耗尽了帝国,也耗尽了罗斯洛利安的人力和财力,他和人民都渴望和平。最终,近在眼前的大战被一纸条约化解。

  同盟诸国领袖们与皇帝签订条约:施奈河同盟认可皇帝凯撒一世和凯斯宾家族对罗斯迪亚的合法统治,绝不再挑起争端,也绝不收容任何妄图复辟旧王朝者。东境北部以施奈河为界,河西归属帝国,河东归属同盟。东境南部以布雷亨堡为界,以西归属帝国,以东归属同盟。

  在条约的签订中,时任诺亚汶公爵西古尼尔·沙恩·冯·奥茨兰特称自己为“诺亚汶与梅茵的国王”,并在条约中也使用这一头衔,凯撒一世并未表示异议,默许了西古尼尔这一行为。

  《布雷亨堡条约》的签署,标致着十年内战的彻底结束,也标致着施奈河同盟诸国的完全独立,不再属于罗斯迪亚帝国的版图。

  同年秋天,西古尼尔在梅茵大主教和众多贵族、商人、平民的见证下,于诺亚汶温泉宫加冕为诺亚汶王国国王,并将诺亚汶城更名为奥茨兰特城,定为王都。

  至此,诺亚汶王国作为一个崭新的君主制王国诞生了。

  而诺亚汶作为一个脱身于旧帝国的国家,保留了诸多旧罗斯迪亚的习俗,同样确立了圣女教为国教,还修建了整个塞伦米尔地区最宏伟的三座教堂之一——梅茵大教堂。

  艾文明白,诺亚汶人对待异教徒虽不及巴哈里亚人那么极端,但对于爱德温这种不折不扣的邪教徒,定然不会手软。

  据他所知,奥西斯教最初是对神话中无尽地狱之主、恶魔之君奥西斯的崇拜,其起源非常古老,在几千年的演变中分化为多个派系,如正恶魔教、黑日教、永夜教等等。

  艾文不知道这家伙属于哪个派系,但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前劳伦茨让他不用担心圣印暴露,可如今他不得不提起戒心。尽管镇上没有神职人员,镇民几乎没有文化,可像爱德温和赛丽亚这类见过世面或受过教育的人也许会起疑心。

  爱德温本想从艾文口中套话,好在艾文及时发现,还反将一军,抓住了他身为奥西斯教徒的把柄,尽管爱德温矢口否认,但艾文若想实锤他实在是轻而易举。

  神话中魔王奥西斯是混沌之牛波拉多厄和罪之女神忒弥丝产下的邪恶之子,他额头的牛角蕴含无穷的力量,故奥西斯教徒们为了表达对魔王的敬畏和崇拜而禁食牛肉,而食用牛肉者会受到魔鬼的诅咒。

  所以自古以来牧师们辨别奥西斯教徒最简单方式就是逼其吃牛肉。

  艾文以前也觉得蛮搞笑的,真有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信仰而不敢吃那一口牛肉?

  他还是安德利亚的塔兰西亚公爵时,就曾在领地里抓获两个贩卖假药的疑似奥西斯教徒。为了一测传言的真实性,艾文承诺他们肯吃下牛肉就赦免他们,两个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似乎比起坐牢他们更害怕吃牛肉。

  屡次劝说无果,艾文没了耐心,干脆就让几个卫兵把牛肉弄碎强行塞进他们嘴里。两人脸色苍白,绝望地被迫吞下牛肉,可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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