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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江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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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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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一声令下,府里的人很快就搭出粥棚,一切都井然有序。

难民互相搀扶着,脸上挤出笑意,对她感激涕零。

深藏功与名,低调最要紧。江窈领着连枝,坐在附近的茶楼。

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相府的管家,朝她恭敬行礼:“殿下……”

“你家相爷怎么说?”江窈问。

“谢相……”管家欲言又止。

其实她事先将计划,让连枝找管家传过话,当时管家给她的回复是,谢槐玉届时会过来。

看这样子,似乎临时出了意外?

“您去瞧瞧就知道了。”管家火急火燎道。

江窈赶过去时,临近相府的通济街围得水泄不通。

她连谢槐玉的人影都没看到。

百姓窃窃私语道:

“秦世子这次可风光了,入仕不到半年,便屡立功绩,上一个像他这样的,还是谢相当年……”

“要我说,姜还是老的辣,谢相为官十载,随便一条建树挑出来,都不够那些小辈看的,连两朝阁老都绰绰有余。”

“我看未必,秦世子奉旨行事,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真是和大理寺走水有关,自然要秉公处理,以安民心。”

“长安城莫不是要变天了?”

江窈一听还了得,“到底怎么回事?”

“谢相本来不让告诉您的。”管家吞吞吐吐。

连枝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变通?若是我家公主出了事,我肯定是第一个通报消息的,齐心协力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管家和盘托出,说是秦右相跪在金銮殿上,光熙帝大手一挥下了圣旨,要将谢槐玉押入刑部候审,刚过晌午,秦正卿世子就带着人马过来了。

“大理寺走水当晚,我也在。怎么不也将我也一起带去候审?”江窈蹙眉道,“荒谬。”

江窈吩咐备马车,她得进宫去问问光熙帝,连枝回头朝车夫招了招手。

她刚走了两三步,被一个小身影截住。

鼻青脸肿的,身板瘦小,江窈几乎不敢认他,“……小三子?”

“贵人快去救我娘亲——”小三子拉着她的裙摆,一遍遍恳求道,“娘亲快被人打死了。”

“你娘亲在哪儿?”江窈问。

“贵人跟我过来就是。”小三子说完,拔腿就跑。

江窈紧追着小三子的行踪,走了两个巷子口,她才发现不对劲,小三子人生地不熟不能怪他,“咱们坐马车去。”

小三子点头,怕脏了她的马车,死活不肯进去,要跟车夫挨坐着。

江窈也不再勉强他。

“殿下不是要进宫么?”连枝纳闷。

江窈揉了揉眉心,“这事儿容后再议。”

由小三子指路,一路到了长安城郊。

大邺的将士,正在欺凌难民。

有人哭嚎跪地,有人无声反抗。

江窈胸口闷得厉害,她算是开了眼界了。

骑在马背上的男人,冲人颐指气使,活脱脱小人得志,勒着缰绳横行在遍地人群中。

巧了,这都能被她碰到旧相识。

有一阵没见秦正卿,陌生到让她不敢相认,眉宇里有着戾气,这是过去的他,从来没有过的。

江窈不信佛,可是她一直坚信相由心生,颜控存在即合理。

无论这个人的风评如何,她看人也会先看对方的眉眼。

现在的秦正卿,让她觉得无言以对。

甚至他马蹄下踩到妇人的手背,跟无事发生似的。

江窈走下马车,“苟富贵,勿相忘。敢问秦世子还记得这句话么?”

秦正卿“吁”一声,勒着缰绳回头,对上她的桃花眼。

爹爹的教诲,他铭记在心,不敢忘。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建章公主……呵。一旦谢槐玉只是个凡夫俗子,她会和这样的人时常往来?甚至不惜当街游船同行,毫无廉耻之心。

上元节那日,江煊没有看出来,可他还是不小心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一张侧脸,眉黛如绢,眼睫浓密,眼里像盛着春山照水,她眼里的人却不是他。

然而他不得不继续做戏,凭她是建章公主。

若是他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江窈会不会也和自己亲近些?

而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全都是因为她。

因为他知道她的轻挑、虚荣,没有老天爷给她一副天生的好皮囊,她不过是个庸俗的女子。

“望公主殿下莫要妨碍公务。”秦正卿淡漠道。

江窈步态从容,浑然天成的倨傲,“若是我偏要呢?”

他最厌恶她这副模样,仿佛人人都要对她低三下四的,才算是呵护。

秦正卿下令:“还不快将公主撵回去。”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你动一动我试试。”江窈剜了他一眼,藏在袖里的手攥紧。

“都退下。”秦正卿终归还是应允了她。

……

江窈进宫后第一件事,急匆匆去了御书房,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大太监道:“陛下说……暂时不让您觐见。”

江窈浑浑噩噩的走在宫道上,半途进永和宫请了次安。

“他不见你那是他没眼光。”许皇后道。

江窈:“……”有苦在心,口难开。

许皇后现在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她自己有察觉,可就是想不通。

她只知道,光熙帝和郑太后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许皇后以为江窈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没有多想。

“自从你搬出宫,本宫都没有再和你说说话,更别谈好好看看你,不如这样,今天你留宿凤仪宫,照你临走前的样子,本宫经常让人过去收拾,就等着你回来。”

江窈点头,没有拒绝许皇后的好意。

郑太后得知江窈被留在宫里的消息,想着要去劝劝她,又想着她整天奔波劳顿,等明儿再说不迟。

结果老人家半夜起夜的时候,披了件褂子,借着昏暗的烛光,刚准备下榻,一眼看到趴在床尾的身影,瑟缩成一团,真是比大冬天流浪的猫儿狗儿还要找人怜惜一些,像是被欺负傻了的状态。

江窈醒过来时,郑太后刚给她披毯子,她一把抓住老人家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嘀咕了一句“皇祖母”。

“你犯什么糊涂啊?”郑太后将她扶坐到榻边。

江窈本来也不想跟这儿床边蹲的,实在忒丢份子。

偏偏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

江窈嗯一声。

郑太后道:“功高盖主不是什么好事,依哀家看,陛下此举,多半是要挫挫他的锐气。”

江窈抱着臂,大半张脸埋进去,“他若是出事,这个建章公主,我也不当了。”

她想起国子监再遇,当时她气焰嚣张到一种地步,整天穿得花枝招展,整个一纨绔再世,谢槐玉总是风轻云淡的开口,“千字文,一百遍。”

光这六个字,将她治得服服帖帖。她不服气,非要跟他怄气,差点挨一顿手板心。

明明抄书的时候,心里把他骂个半死,回想起来又怀念的不得了。

她想他了,想着和他在国子监的日子。

“你这是说什么浑话?”郑太后语气不善,“哀家真是白纵了你这些年。”

江窈始终没有再说话。

“他当真值得你这样?”郑太后看着她微动的肩。自己一直以为,建章的性子,从来都是笑骂由人去,天大的事掉两滴眼泪珠子,第二天照旧没事人似的。

“他……待我的心意也是一样的。”江窈声音很低,郑太后凑近才听了个大概。

“哀家不瞒你,你父皇后来找过我,我为了这事儿,和他义正言辞表过态,他也和我招了,无非关两天就给放出去,人不会受什么罪的。就你一个小题大做,出息!实在不行,哀家这儿有刑部探视的腰牌,你拿过去……”

江窈忽然露出眼睛,眨了眨,三秒后破涕而笑。

郑太后:“……”

“您怎么不早和我说呀?”江窈胡乱伸手擦着泪痕。

现在又怪气她来了,郑太后看不过去,拿了帕子递给江窈,“真想让你照照镜子,像什么话?”

江窈毫不客气道:“那就劳您再接个镜子来呗。”她可不想红肿个眼睛见人,要被笑话死的,实在有违她过去的形象。

建章公主还是有包袱的。

郑太后:“……”她算是拿这个皇孙女没什么办法了,好在她以后有克星。

——

天上挂着道月牙。

刑部大牢,狱卒见了郑太后的腰牌,正想给江窈带路被拒绝,她拿了钥匙,裙裾飘飘,经过冗长的走道。

江窈拿着钥匙推门而入,没有主动问他一句话,而是自顾自拿出食盒。

“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现在总该多体恤我了。以后别整天想着什么社稷,我早和你说过,你若是跟着我,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心里只想着双宿双飞,情情爱爱的。

果然是她觉悟太低。

江窈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皓腕,上头戴着羊脂玉镯子。

尤其是她絮絮叨叨训话的模样,像极了对夫君说话的口吻。

她抬起眼睫,才发现谢槐玉盯着自己瞧了半晌,若有所思。

黑暗里,她仍旧注意到他晦涩的视线,让她捕捉不透。

“我给你带了火折子。”江窈道,“万一谢夫子想不开,非要在这里头三省吾身,再把眼睛看瞎了,我找谁赔去?”

她蹲下身,全神贯注的神态,摆动着面前的灯盏。

烛光摇曳。

倒映在对方的眼睛里。

像明亮的星星。

江窈刚准备起身,后腰被人揽住。

他俯身,微凉的唇从她眉心落下,吻过她的脸颊,轻而易举撬开她的牙关,攫取着她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日万活动,有捉虫的地方多担待,大概到6号才能回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