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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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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四十岁样子的男人扶着一个老太太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看到他们,青鸟说:“终于有好事情来了。”

  男人一脸笑容,手里还提着个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个盆儿,老太太看着也还健朗。我放下水壶迎出去,男人忙跟我握手说:“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我说:“客气了,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请他们到屋里坐下,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水说:“您气色不错,有个孝顺儿子真好!”

  老太太笑着说:“是啊,这几年我可是享了清福喽!”

  我对那男人说:“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他说:“我这几年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才知道母亲早就病了,只是我那时候常年在外,她怕影响我生意,一直瞒着我。我带她去看好了病,每半年就去做一次体检,母亲现在健健康康的。”

  我说:“天下父母都一样啊,总嫌给子女添麻烦,从来都是‘你们忙,不用管我们,我们都好着呢’。”

  他说:“是啊,回家了才知道母亲的白发有多少,回家了才知道母亲有多孤单,回家了才知道母亲有多想念我们。总是说忙忙忙,可是我们又忙出什么了呢?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谁都不知道灾难和明天哪个会先到。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不懂事,都三四十的人了,还是让母亲迁就我,还是让母亲为我操心,我几时为她操过心啊!”

  我说:“在父母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孩子,可是错就错在,我们自己也永远把自己当孩子。”

  老太太说:“傻孩子们,当妈的老了,还能图个啥,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不就想多跟你们呆几天嘛。”

  男人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水温,递给母亲说:“妈,您再活一百岁,儿子都天天陪着您。”

  老太太接过水杯,笑着说:“那还不把我烦死啊,呵呵。”

  男人打开袋子,端出个饭盒说:“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我说带点儿别的,她非说这比什么都好。”

  我打开盖子,扑鼻的香味忽然让我眼泪直流,我用袖子擦了擦,故作轻松地说:“你看现在的饭盒真先进,还跟刚出锅的一样热。”

  老太太说:“孩子啊,你一定也很多天没回家了吧?”

  我直接用手拿了个饺子放进嘴里,边咀嚼边点头,眼泪越发止不住地流。

  男人说:“不管多忙,还是常回去看看吧,不管在外面多风光、多潦倒,多热闹、多孤单,只有回了家,心里才是安稳的。”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对那男人说:“其实应该是我感谢你。”

  他说:“天下每一个做子女的,都一样的不懂事,我只希望我们可以早一点明白过来。”

  看着他们离去,我问青鸟:“咱们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

  青鸟说:“二十二天前。”

  我喃喃地说:“二十二天,这二十二天感觉好漫长啊。”

  青鸟“哼”了一声说:“都是些白眼狼,你那是因为想姑娘才觉得漫长!你要是对妈妈有对姑娘一半的用心,妈妈都会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