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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夜来长南一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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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忍心的场面。

  能说是童言无忌吗?姜晓棉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听见欢儿的求救声。欢儿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事情了,她一定是在很远的地方呼唤姜晓棉,傻傻地等待回应。

  那样的话,姜晓棉没有千里耳,也不是神仙,肯定是听不见的。

  姜晓棉就心想了一句“我叫你,你也没有听见”。

  话可以这样想,当然不能这样说,姜晓棉只问:“怎么会有人追你呢?你知道他是谁吗?”

  欢儿摇摇头,不确定地嘀咕,然后眼睛突然直起来吓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拼命地说:“笔!笔!……”

  向冬漾也不明白,问欢儿要什么笔,她也不回答,向冬漾就在西装兜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递给她。

  欢儿眼睁睁地望着向冬漾把钢笔拿出来的举动,就拼命抓着向冬漾发疯大哭。搞得向冬漾不心安起来,将钢笔塞递给欢儿也被她扔开了,她尖叫着:“不是这只笔,不是这只笔…”

  “欢儿,你别哭,告诉我们你想要什么样的一只笔?铅笔?圆珠笔?钢笔?”

  欢儿也回答不出了,听到“钢笔”两个字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可是谁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向冬漾跟姜晓棉不明白地面面相觑,“欢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下一秒,欢儿就捂着头很痛苦的尖叫,像是头脑的记忆要炸开,马上就要牵扯出什么来,但是又被控制住了找不出重点的紊乱。

  向冬漾拍拍她后背,安慰:“好了,欢儿不想了,休息吧,叔叔明天来看你。”

  欢儿安静下来依偎在向冬漾怀里,场面转变得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宁静。

  姜晓棉静立在一旁,垂耳听着,看他的温柔模样,真的很像一个哄孩子睡觉的父亲。但是,这样的比喻,她觉得不是很适合,像什么呢?那个比喻不敢说,因为太恰当的比喻说出来会很伤心。姜晓棉想着,自己也想做一回欢儿,让他哄着自己睡觉。

  这样想着就觉得自己好奢求,好无理取闹。姜晓棉心中又吊了一块冰冷的铅铁沉住了那个念头。向冬漾觉得姜晓棉有不需要人哄睡觉的智商,他不会这样做的。嗯,一定是这样的。

  戒毒所外的天,孤零零地浮着几片云朵,像被水浸泡烂了的糙烂宣纸,团皱团皱的苍白乏味。冷气结在苍穹上,把温暖的光线晕成了寒冷的白雾。

  多久没有看到太阳了,也有多久没有看到彩虹了?他几个时辰没有跟我说话了?又几个时辰没有对我笑了?

  姜晓棉突然觉得缺氧得厉害,那种滋味,好像什么东西被人家偷走的不舒服。

  他们散着步回程,刚开始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路过公园的时候,姜晓棉说累了,他们就在长椅上休息。

  姜晓棉把头歪朝向冬漾怀里,随便动了两下靠着又换了动作,反反复复,好像在意图寻一个舒适的靠姿。她的柔发跟他的棉服摩擦出磁磁响静电,紧贴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向冬漾搂紧了她,觉得她的腰比以前更小了一圈,才发现她清瘦了许多。他表情懊恼着说:“晓棉,对不起,这几天我忽略了你的感受,笑欢的事情,我真不该那样怪你……”

  姜晓棉没有回答什么,眼睫毛依偎着卧蚕没有一点动静,她应该是睡着了,呼吸声在空气里清晰地柔软起伏,像在棉花堆里传出优雅的音乐伴奏声。

  向冬漾埋着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没有温度的肌肤贴在她的脸上,可能让她有了意识,呓语着:“冬漾……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向冬漾听前半句的时候,以为她要说“冬漾,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当断断续续地听完整后,向冬漾也不是很理解后半句,不确定她做了怎样一个梦。

  后来,他没有打扰她,就一路背着她回了冼家。

  因为这阵子太累了,姜晓棉打了一个盹就好像补了十天半个月的睡眠一样的投入。当姜晓棉在自己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都不知道过程发生了什么,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梦话,他是怎么样把她带回来的?他又是怎么离开自己房间的?……

  她边想着边拉开窗帘,却被眼前的那幕惊住了。整个长南都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白皑光景。冬雪为大地铺了件新衣,不光地面,高空中的建筑顶,树枝,电线…能积雪的地儿都是银装素裹。只要哪里有丁点绿色,都被白色的新衣围剿覆盖,不肯给那抹绿意强出头的机会,只让它吐冒出令人发抖的雪气。

  在土生土长的故乡见到了雪,这可把长南没见过雪的孩子给高兴坏了。更巧的是巧圣诞节快来临了,他们去年愁雪落得太薄而不足够堆雪球,今年就盼着了了愿望。路段旁平日里供雨水流量的长沟,那里面积的冬雪又厚又干净,孩子们就喜噗噗穿着雪地靴踩在上面。一只只小脚凹出深邃的雪洞,不仔细看就会望不到底,谁的脚后来居上的话就好像会掉进雪洞里拔不出来的错觉。

  姜晓棉看到这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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