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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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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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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横扫昨夜正廉殿阴郁,男子先下心情大好,轻抿一口清茶按压嘴角笑意。清茶入喉,笑眸消隐,正色渐现。

“好了,且不逗你了,今日我来是有正事要与你细说。”

看着男子认真的表情,菡萏也收起眼底的无奈。回归严肃,缓步伫立于桌案旁。

“少楼主请讲。”

把玩着手中的紫砂茶杯,未曾抬首便道:“昨夜入宫,得知穆国与蛮皲族勾结屡犯我北境疆土。大雪困顿,民不聊生,实属烦闷。你可有些许良策?”

菡萏静了片刻,漠然道:“穆国太子。”

胥攸戈抬眉凝眸看向女子,笑了笑,“不错,对于这场战争,我与大哥的切入口也是穆国太子。不知羽雪阁对他有哪些了解?”

“穆国太子高虞墉,属穆王膝下第二子,其母宸氏体弱早亡,虽贵为贵妃却终未登上后位宝座,太子之衔也是宸氏临终之时,依仗穆王心软为其求得。其根本也是庶子,并非嫡子。佳人香消,美人续之,恩宠比比皆是。帝王心,深宫情,似烟云,终留几分待追忆?这是太子得衔之前事。”

无声静立稍瞬,女子又续言道,“再说太子身后之势况,也并未见得乐观。自贵妃宸氏故去,宸太傅虽将小女儿再送入宫,却终未得到帝王过多的疼惜。宸氏三代文豪,竟无一人习武从军,如遇叛军,毫无半分还手之力。再加上如今太傅年迈,朝中势力日益消减,全家上下皆指望着太子登基之日,便是家族重振之时。如今的宸氏,犹如苍天枯树,虽根深蒂固却无叶庇荫。帮不上太子分毫。”

胥攸戈若无其事地一笑,下颚轻点,示意女子接着说。

“然,从自身来讲,太子高虞墉传承宸氏书香,性情温和,不善狠绝。虽饱读诗书,踌躇满志,却空唱天降大任于斯,却并未苦其心,劳其骨。虽未贪迷于酒肉,却独恋佳人在怀。对万里晴川,大好河山,好高骛远。偶尔听从枕旁娇风,导致施政不公,行政不稳,朝堂之下,群臣颇有怨言。”

长袖飘落,雪缎铺泻,光华尽落,锋芒深敛。短短数言,从始至今,从里至外,将穆国太子分析透彻如清。褪去娇柔抚媚的神色,此时的菡萏,朱红张合,言如流水,毫不梗塞,肤柔胜雪,但眸子里的锐利,透着自信的光芒,映着她整个人璀璨明亮。

“正如你所说,穆国太子沉迷女色,对此,你可有见解?”

听闻男子言语提及女色,菡萏讪然一笑,秀目微眯,浓睫低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粉唇轻启,温软晶莹,竟比花蕊还娇嫩几分。

“至于女色,少主可是问对人了。总所周知穆国太子沉迷女色,却并不知晓他更偏爱何种口味。”女子接着又说:“纵闻太子后庭院,天宫仙女殿。气质文雅,饱读诗书,才子美人,碧月雪花,国色天香,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浓妆艳抹,环肥燕瘦,千姿百态,应有尽有。却独独一人,姿色平平,娇小干瘦,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却受穆国太子恩宠不断。”

“所以,我们应当投其所好,送与我见犹怜之女子咯?”

菡萏一愣,细绢轻掩,柔媚笑道:“非也非也”迎上男子疑惑的目光,女子柔声解释。

“当然,我见犹怜之女子定当送之。但人性即贱,权贵更甚。尝尽了佳人甜美,却欲尝其酸,从而有了“楚楚动人”之女子,让其心疼,微酸,爱不释手。但受惯了阿谀奉承追捧讨好的权贵之人,是否又体验过情中苦辣之新奇?”

女子神色柔和,却见胥攸戈一脸惊讶。“男子如山,女子似水。怎可……”

“男子如山不假,敢问少主如遇似水女子,曾心动否?”

心动?胥攸戈思绪一顿,脑子里飞闪出一抹白色倩影。似水?不,她并不轻柔。与水相比她更像酒,她浓烈,怡人,馥郁,醇厚,却又透着辛辣,灼热心肺。

看着自己的主子,剑眉稍拧,神色迷离,菡萏心底暗惊。此等神色……少主的东凌之行,遇见了什么人吗?

隐去心底暗惊,菡萏侃侃而道:“少主无意反驳,可见菡萏之言并无虚假。世间百态,花红百艳,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也。”

言语被驳,胥攸戈却也毫不在意,静静与她对视片刻,忽而唇角淡勾,目光中闪过一丝别样意味。“酸甜苦辣皆尽尝之,甚趣,你欲何以为之?”

“两年前,羽雪阁收入一双孪生姐妹,娇颜绝俗,颦笑百媚。纵使孪生,容貌近似,性子却南辕北辙,姐姐云笙坚毅泼辣,妹妹妹妹云宿一见生怜。”

“噢?”胥攸戈抬眸,笑了笑,“属你楼下?”

女子眉眼略细,淡染羡煞。“我哪有如此好福气,属水华楼下,如若少主欲纳我之建议,我便于水华联系,云家姐妹不日进都,向少主请安。”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