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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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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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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低着头,不忍对上女子执着的双眸,颤抖着手从腰间拿出随身的暗器,暗器轻薄小巧纤薄如纸,却亮玄坚硬吹毛刃断。

男子手持轻薄暗器迟迟不动,那双曾经杀人无数毫不留情的双手,却在此时失去了以往所持的镇定与坚毅,合着呼啸的北风,猛烈的颤抖着。

忽然,一双沾满鲜血的冰冷小手伏在了粗糙的大手之上,稳住了颤动的手掌,将其牵引到自己的肚子的上方。

武宗惊讶的抬眸,对上了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双母亲特有温和美好的柔眸,眸子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对现实的绝望,有的尽是那初为人母的奉献和无私。

“动手吧…大哥…”

一声轻叹,让男子原本干涩的眼眶里瞬间挤满泪水,此时他显得那般的矛盾脆弱无力,却又无法拒绝一位母亲此生最后的要求。

指尖的轻微发力合着暗器的尖峰刃气,女子腹部的肌肤迎刃而裂,女子刹间被剧痛吞噬,她瞪大了眼睛,双拳紧攥全身绷紧,下意识的像想叫出声来,却不想鲜血涌进喉咙口腔,不知是发不出声音,还是早已没了力气与能力。

鲜血肆意而流,殷红的鲜血染遍了白雪皑皑的大地,一股股血液的温度缠上了玄色的暗器撕裂着药皇的心,寒风凛冽的呼啸却怎么也带不走血腥中的甜。云层灰暗的压抑似一双魔爪抠着喉让人恐惧,大雪纷飞的冷使男子从骨髓里感受到了人世无助的寒,时光一分一秒匆匆而逝,但在武宗心理却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缓慢最难熬的崩溃时光。

“哇……哇……”

轻弱的哭声生生拽回了武宗满目疮痍的悲凉之心,看着手中这个浑身是血体型如猫的孩童,武宗心中大喜!

女孩!

她活着!

孩子活着!

“阿珑!孩子活……”

武宗抱着孩子欣喜的抬头冲着面前的女子大喊出声,却不想,迎接他的不是女子的欣慰与喜悦,而是不知何时便已长逝的僵硬与黯淡,而那口中未说完的话语鲠鲠在喉,苦涩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模糊了男子沧桑悲怆的脸庞……

……

……

数日后,宫女们的惊声尖叫打破了皇宫内院的平静,皇贵妃突行怒冲乾宁宫行刺皇后,乾宁宫幔帐零落,瓷碎满地,宫女太监一片混乱。所幸宫廷禁卫及时赶到,行刺未成皇后安泰无恙。

原本皇妃被擒,众人以为其气焰必将萎顿,谁料,人身虽锢,一贯端庄优雅大方得体的皇妃,竟如泼妇骂街一般,当着众人直面恶语辱骂怒叱皇后。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闻言后的后宫尊者,竟惊恐呆滞的愣在原地,如同痴儿一般没有丝毫愤怒,片刻不久,随着一串失心疯般的尖锐大笑,一国之后竟不顾众人阻拦,不顾皇室威仪,冲着皇妃大打出手,两人扭作一团,披头散发,头破血流,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次日,雍国大正宫内,群臣皆久久跪地不起,集体上书弹劾皇贵妃胆大包天妒忌成性,目无尊卑、狐媚惑主、刺杀皇后等大逆不道之死罪。

帝王护妃心切,见此情景,龙颜大怒贬伐数人,拒不听参,闭门不朝。

帝王群臣僵持数日不解,前朝后宫乱作一团,帝都皇城流言纷扬,官宦平民人心惶惶。家国天下动荡不安。

一日,早朝,皇贵妃一身素装携六宫文书掌印,捧皇妃霞冠锦袍,跪拜在大正宫九十九阶天梯正宫口请求帝王降罪。

帝王怒火攻心,口吐鲜血大病数日后一道圣旨废皇贵妃尊位,念其伺候多年,免其死罪,打入冷宫,禁足闭门思过!

前朝之事在帝都皇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人们却不知皇城后宫一国之母竟是终日以泪洗面,神经崩溃情绪萎靡,浑浑噩噩以致大病数月卧床不起,直至今日每逢看见大雪纷飞之时总会触景伤情黯然落泪。